杨文军1这几天,我不小心右手受了伤,疼痛厉害而暂停一切工作,于是选择了暴走,以得到上帝的理解。我不能猜测也无法猜测一个人得知自己患了癌症后她是向前还是向后,在得知癌症后的日子里,她是不是也应该选择一种不同方式的暴走,以得到上帝的理解?这个我不能知道,也无法知道,更重要的是我不想知道,上帝这个让人极其虔诚的词,在癌症这个让人惊悚的词面前,是那样的安详。有人说,上帝在装睡!我们也试图从不同的角度叫醒上帝,让它的佛性惠泽更多的民众,可是,到头来发现我们错了,我们永远无法叫醒也不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上帝在装睡,但我们不能,我们无法唤醒上帝,在剩下的日子里,我们只有唤醒我们自己。2是的,艳红能做的只有唤醒自己,而别无他选。因为艳红是民众,而不是上帝!我怀着一颗对民众崇敬的心,翻开了她的朋友圈。我从没有这么仔细这么认真的看过一个人的朋友圈,在她的朋友圈里,她的每一个说说就像一颗颗珍珠,生怕看不仔细,就会丢掉。艳红把她称之为落发的女人,因为治疗的需要,必须刺去头发,一个女人,大概天下所有的女人,最美的不过自己的头发,当一个女人没了头发,她是多么的丑陋她说,在肿瘤医院,落发的光头女人比寺庙里的和尚、尼姑多好几倍。就像庙里的香火,灭了总有人来续上,而且都是不请自来,怀揣牙缝里挤出来的红辣辣的票子,换来一张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还有无休止的抽血、检查、化疗、放疗她还说,在肿瘤医院里,各科都有落发的女人,数妇瘤科最多。刚进医院的女人多少是美丽的、漂亮的,长发飘飘的,波浪卷的,马尾的,蘑菇的,板栗的,黄的,红的,白的,黑的,麻不溜秋的,飘着香水的,可这些都好景不长,当病理报告确定后,最后都成了落发的女人。在所有的朋友圈里,我还看到一份爱心求助的报告,这是她刚满十六岁的女儿写给她母亲的爱心求助,题目是《想让妈妈陪我长大,看我穿上婚纱》,我看后连忙关掉微信。试想,一个十六岁的女儿,在最青春的年龄要承受超过青春的负荷,她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一个四十岁的母亲,原本最中年最狂妄的年龄,突然得知自己患了癌症,她怎样接受这样严重的打击?可是,至始至终,在抗癌六七年的道路上,艳红是坚强的。她先后在武汉、北京等地来回奔波着,她在武汉肿瘤医院已经度过了两个中秋3我觉得,文人与文人之间最真的东西,不是金钱、地位和房子,而是关于写一点她的文字;我也觉得,文人与文人之间的相互了解,也不是金钱、地位和房子,而是一页纸,从这一页纸开始,成为同道同仁,然后惺惺相惜。我记不清我们什么时候成为了文友,我也记不清我们什么时候互加了微信,只记得在那段我自认为春风得意的岁月里,读过有关她的文章,也许那时,她早已走在抗癌的路上正是从这些文章开始,我们成了同道同仁,然后惺惺相惜。不过我在翻看她的朋友圈时发现,她有好多的同道同仁,其中就有我认识的孟东花、薛小玲、王琴敏、王托第还有些我知道的,还有我不知道的,在不同的时间段,他们都没有看重金钱、地位和房子,而是给她写过惺惺相惜的东西。除过惺惺相惜的文友外,还有秦安王瑶中学的那一届的同学和朋友,竟然也成了同道同仁,给她捐过款,进而惺惺相惜。4前几天,她突然在微信上问我:文军,不知道你的书有没,我国庆回秦安。看了她的话后,我连忙给她作了回复:有,你国庆回来吗?回来!她坚定的说。我说:回来联系!她说:你给我签名,我存念!我说:没问题!可我似乎还不满足她的回答,在这儿戛然而止,总觉得缺了什么,然后我接着问:你的病咋样呢?一直想为你写点东西。她说:现在放疗完还没有复查了,准备国庆回去再复查,如果复查了,就没有心情回天水了。我安慰她道:把心情放好,一切会朝着好的方向走的。她似乎没有犹豫的说:心情好着哩!我无法再问下去了,放佛我的问话会给她带来些许的痛苦,我强迫自己关掉微信。可是这样的话让我想起半年之前我与她的对话来。半年之前,其实正是春天,山花烂漫。她又要离开秦安,回武汉放疗,她在微信上问我,你的书能不能在网上买到。我说可以,当当、京东、淘宝都有。她说我买本,在放疗的时候读读。我说我给你送本吧,她说已经在走武汉的车上,估计国庆回来,我自己拿。我说好的。之后我脑存的记忆慢慢被生活的岁月磨去,我忘掉了此事。半年之后,其实正是秋季,一派丰收的景象。她要从武汉回来,然后再作复查。突然她在微信上问起这件事,我觉得欠她的东西太多。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不只要送本书,而且还得给写点东西,以示偿还。5怀着这种心情,我忍着手指的疼痛在电脑上敲下这些文字,不,似乎这些还不够,我要让她的名字变成铅字,这样做,不是证明我有多能,我只是希望,国庆过后,回去复查,她的病情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出现奇迹!可是我清楚的知道,对于她的病情,我的文字是轻微的。我也试图用文字唤醒上帝,以便减轻她的痛苦,可是上帝读不懂人类的文字,我只有送去我轻微的祝福:愿善良的人都能感动上帝,让落了发的女人有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作者简介:杨文军,笔名迩宇